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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清军没入关而大顺建成了新政权,将会怎样混过十七十八世纪的世界混战时代

榴榴杂谈 2023-09-06 07:26 出处:网络 作者:京观编辑:@榴榴
假如清军没入关而大顺建成了新政权,将会怎样混过十七十八世纪的世界大混战时代  (转自山高县)

讨论近代中国领土问题,首先要理解古代中国领土的构成。首先明确,朝贡体系和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下的领土不是一个概念。
明朝为例, 中国的领土构成: 皇帝直辖领地(十八省)+藩属(朝鲜, 越南, 女真三部, 漠南诸部, 播州)。请注意, 明清时代你对一个朝鲜人说他不是中国人, 等同于骂人蛮夷是涉嫌歧视的。清朝与明朝相比, 主要区别是直辖领地多了一个满洲, 藩属多了新疆, 外蒙和西藏, 内蒙在清朝更接近了直辖领地位。

名正而言顺,明了领土概念后再来讨论领土问题。
如果中国能先发进入资本主义和开启工业革命,那么就不可能存在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下的中国领土这个概念了。到时候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崩溃,情况估计是全球朝贡并欲当天朝藩属而不能(其实后冷战时代就颇有朝贡体系的几分味道, 只不过天朝是老美).
回到明末这个时间段, 错过了殖民时代的中国, 先发进入资本主义是很难了。这种情况下朝贡体系的崩坏是必然结果。因为中国在没有先发优势的情况下不可能保住朝贡体系, 强行要保的话就是两次世界大战主角待遇, 到时候被削成十八省是大概率事件。这是近代化时代中国领土构成的根本问题,中国进入威斯特伐利亚主权国家体系时的烈度。
清朝是在第二次鸦片战争内外交困下进入的主权国家体系。对中国而言一旦进入主权国家体系, 接下来就必须面对藩属转化问题。由于清朝是低烈度下进入的主权国家体系,中国是在钝刀子割肉下逐步完成了领土转化。近代中国给出的答卷是保住了了新疆, 西藏和内蒙, 继承了直辖领地十八省和满洲。丢掉了越南, 朝鲜, 外蒙。

回到明末这个时间段,假如李自成胜利的话,大顺领土构成可能是怎么样的情况?这涉及到几个变量:
1:清顺战争持续时间及结果
如果打成长期交战,对中国军事科技倒是很有好处,雅克萨和台湾之战面对西式堡垒一筹莫展局面将得到很大改观。引入刺刀,燧发枪,野战炮也极有可能。如果是短期交战,那么在短期内仍会是清初军事体系。以清初军事体系对周边巨大的优势,换成汉人朝廷也很难想象有多大改进动力。

2:大顺的边防经营方略
假如此战以大顺全胜告终,以明末军事体系打蒙古都如砍瓜切菜的现实,控制漠南蒙古作为缓冲地带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问题在于,朝贡体系下的中国并无太大扩张直辖领土欲望,对增加藩属都很谨慎。如果局面是把女真打回部落, 把漠南蒙古打到臣服并扶植亲顺势力执掌, 很难想象大顺会不满足于这个局面。
那么在俄罗斯进入黑龙江流域时,中俄分界线会在哪里呢?大顺应该至少能控制南部松花江流域和南部乌苏里江流域。
如果中国进入工业时代没有拖延太久,这倒没多大问题,因为中俄在工业时代在满洲交战是必然事件,俄战败几乎也是必然。
接下来是准部问题,大顺是西北本位政权,初期尤为明显,拿下吐哈通道,控制南疆,在天山以北建立军事据点是可以想象的。但是很难像清朝一样从外蒙方向发动进攻,毕竟大顺对蒙古无法达到清朝的控制力。至于屠准这种完全取决于个人一念之差的历史事件则无法讨论。

外蒙和准部在顺初期的结局,大概率是与俄瓜分准部(历史上也是如此但大顺分到的部分会比历史上小一些),半个准噶尔盆地加半个伊犁河谷较为可能,一部分外蒙部落在俄的压力下内附。阿尔泰南北尽数属俄概率较大,外蒙地区划分视两国微操而定。此地带价值不高且不适合大规模战争,因此很有可能就是终局。

西藏会是极大的变数,汉人王朝没有满蒙关系的特殊需要,没有控制藏传佛教的欲望。此地贫瘠程度天下少有,大顺控制青海蒙古势力后,在西藏方向很可能只停留在满足于朝贡关系的层面。

中俄边界较之清代南移将给世界历史带来巨大变化。

3:朝越问题
考虑到越南难攻难治,保持其藩属地位是比较现实的选择。朝鲜恭顺程度极高,难以下手。
朝越的结局多半是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

4:台湾问题
若郑成功不叛父,朝廷有没有足够动力从荷兰人手里收复台湾?无法回答。
若郑成功叛父,历史不会有多大区别。

以上大体在历史上的乾隆初年可以实现。那么盛世大顺的领土,大体是十八省+南满+朝越+内蒙+南疆+半个外蒙+半个北疆。与历史相比直辖领地少了大半个满洲,但是有补偿即汉人进入满洲没有限制。藩属区少了西藏+半个外蒙+半个北疆,对内蒙控制力低于历史,但基于西北本位黄河河套必然直辖。

假如清军没入关而大顺建成了新政权,将会怎样混过十七十八世纪的世界混战时代 


然后讨论大顺中期的变化。
这里有一个前提,清顺战争后大顺的军事体系比清初领先一代。这应该是必然结局,宋辽战争后东亚第一次两个盛世大国决战的推动力难以估量。
首先是汉唐丝路重开,宋朝之后陆地丝路一直以草原丝路为主线,逐渐演化为茶叶之路。顺由于西北本位经营关中的考虑及对蒙古高原控制力不如清朝,丝路必将移回汉唐丝路。清朝领土扩张的主线是满蒙关系和藏传佛教。而大顺主线将是西北本位和丝绸之路。
因为欲经营西北,必先开丝路。考虑到大顺和江南的特殊负面关系, 对海贸很可能并不积极,以及军事上拱卫,经济上充实西北的考虑。加之大量富户和人才进入西北(历朝充实老家是惯例),西北勋贵的经济和奢侈品需求。在以上多种情况的作用下,丝绸之路对顺的国家稳定有特殊的意义。

在丝路重开的情况下,汉人移民进入南疆数量将比历史多。与此相对,伊斯兰教徒进入西北的数量也会高于历史。这个变化对中亚诸国将是利好,极大的增加了其进行朝贡和维持和平的动力。而且出于西北本位和保持丝路畅通的考虑,顺在处理与浩罕的摩擦时恐怕不会像清一样总是退让,盛世大顺如果好大喜功,有可能把浩罕打成藩属甚至打回城邦,驻扎军队和大臣(西北本位政权必自比汉唐,对西域武功必然重视)。如此又和俄成瓜分之势,俄得花拉子模,顺得撒马尔罕和安集延是一个相对合理的结局。土库曼马匪估计顺俄两家都不想管,丝路将在撒马尔罕分为花拉子模北线和阿富汗南线。

假如清军没入关而大顺建成了新政权,将会怎样混过十七十八世纪的世界混战时代 


由于和江南的紧张关系,大顺对海贸不会很积极。但迁界禁海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即使郑成功叛父,在没剃头的情况下其集团内部团结将更成问题(历史上问题就不小),不需要历史强度的打击。一定程度上的闭关锁国也很难避免。因为在经济上,国家垄断外贸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在文化上任何一个中国皇帝都不可能允许罗马教廷的作死行为,无论他是满人还是汉人。结局应该是通商口岸比历史多几个,允许下海的船比历史大一些而已。对洋人的管理如历史一样严格。

如果开国时的清顺战争是一个长期战争的话(宋辽战争后东亚第一次盛世国战),大顺的军事体系将在较长时期内甚至可以与西方抗衡。比乾隆十全武功时代对周边的优势会更大(对藩部造反挑战朝贡体系的必须打,大顺一样要打),在缅北会获得更多的土地和藩部,改土归流也将更顺利。把缅甸打成藩属的可能性不大,东南亚有气候和地形的因素确实不好打。

乾隆人口大爆炸大顺也会遇到,南满必然充实,南疆涌入移民数量也将甚为可观。因为考虑到伊斯兰教作死属性,大顺在南疆建立统治时必然伴随着人口大规模减少。假如大顺直接把浩罕像南疆一样打成军管城邦区,汉人也将涌入河中和费尔干纳,不过我认为此可能甚小,打成藩属已经劳民伤财了,站在当事人角度,能保证边疆太平和丝路畅通已经足够了。这样,在进入近代之前顺有可能再获得半个中亚和缅北

以上只是铺垫,因为确立当代中国领土的是近代变局。近代变局到来时的大顺可能是什么情况呢?
勋贵集团逐渐退出政治一线, 文官集团逐步掌握权力。由于难以避免的土地兼并和人口爆炸,政府效率的降低, 边缘地区开始出现不稳定, 治安恶化, 民变时有发生。中西方军事差距开始逐渐拉开,西方势力开始向朝贡国扩张。国家仍处于所谓的盛世,士民皆赞我大顺远迈汉唐为三代之后第一治世。

那么会以哪种态势进入近代呢?
如果是盛世大顺,西方向朝贡国伸手时就会可能爆发第一次冲突。然而这已经不是盛世大顺了。再加之顺俄间的微妙关系,西方国家对进入大顺的势力范围(西方理解)将远比历史上更谨慎。
顺俄的万里边境是最有可能爆发第一次中西战争的区域。在顺俄边界较之历史的天热疆界南移,以及不限制汉人进入满洲和西域的情况下,两国矛盾绝非一纸尼布楚条约可以解决。因为如果俄罗斯进入了黑龙江流域,其补给线起点将东移几千公里。在工业时代之前已经足以支撑大规模战争了。

如前文,瓜分蒙古中亚结束,双方殖民百年后,汉人与俄罗斯之间没有了天然边界的缓冲。在人口爆炸的情况下,汉人开始涌入俄属满洲的可能很大,哥萨克越境抢劫等事件也将越来越多,俄对远东华人养肥再杀的欲望也将越来越强(养了一百多年早肥了)。中亚和外蒙方向,两国在部落/邦国争夺和镇压叛乱中也随时可能擦枪走火。加之作为与中国打交道最多的西方国家,俄对中国的了解程度也最深。在顺初两国处于瓜分蒙古同伙的位置时,双方回旋余地尚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回旋余地将越来越小。

而以中国千百年来对北方边患的敏感程度,也绝不会对俄罗斯一举一动等闲视之,甚至说只可能过分解读。
所以,在鸦片贸易开始之前,顺俄就有可能再次爆发冲突。一旦俄罗斯完成对哈萨克和中亚的征服,大规模冲突就进入倒计时,这冲突甚至可能在七年战争时期就可能爆发。而两国边防军和哥萨克/马匪之间的战斗早已经数不清了。
这冲突爆发的理由很多,比如说哥萨克南下打劫屡教不改,双方在中亚和外蒙煽动叛乱招降纳叛,两国对界约的地标理解不同,走私屡禁不绝,边军武装走私发生交火,东正教士越界传教等等等等。

最关键的是,顺俄矛盾已经融入了世界历史的进程。大顺进入中亚的情况下,奥斯曼,波斯等与俄罗斯矛盾甚大的国家,必对与大顺的外交给予极大重视。西方与俄罗斯有矛盾的奥地利, 普鲁士乃至后面的拿皇,会怎样利用这种矛盾都是很大的变数。
大顺的西北本位,在某种程度上可能导致整个世界近代史脱谱。因为在进入丝绸之路的那一天,甚至说在没能把俄国挡在外兴安岭以北的那一天起,中国已经无法避免的进入了世界历史。所以顺俄战争迟早要来。

以下进入小说时间:
爆发时间可能在七年战争之后拿战之前,在以边军冲突的形式爆发后,因为俄在此时没有息事宁人的动机,选择扩大战争概率很高。
如果中国在中俄战争中暴露出了过分的虚弱,那就意味着第二次明末的来临。最好的结局就是丢光藩属,较之今日唯一好一点之处就是民族成分更纯一些。那么现在中国领土大概就是东汉大小。但是这种可能不大, 毕竟大顺还在盛世。

只要中国不在这场战争中暴露出过分的虚弱,比如说能到虽然节节战败但俄军每战并不轻松的程度。那么这种大于鸦片战争小于甲午战争的刺激,倒是很有好处。一场更早的洋务运动,比之小脚老太太走路般的洋务运动和病急乱投医的戊戌变法,显然要好的多。英法在此期间必以援助/调停等借口要求权力,礼仪之争就此不了了之。

然而无论如何朝贡体系已经将要维持不住了。中俄战争后英法可能以朋友的姿态来要求一些通商权力, 很难不给, 因为战争时他们给过一些帮助,现在看来未来也需要他们的帮助。与此相对,英法对朝贡国动手怕是只能视而不见了。这意味着,总有一天手要伸到藩属。而朝鲜越南等国在见识了更强大更先进的西方后,对建立在华夷秩序下的朝贡体系,也将不可避免的出现动摇。清朝在中俄伊犁危机后执行了新疆建省,那么顺肯定也会将在中亚的剩余势力行省化,中亚迎来暂时的和平。外蒙和东北的界约也必将重新签订,被俄占一些便宜是可以预见的。尤其是外蒙可能被俄利用招降纳叛手法占不少便宜。

由于北方边患,在海洋方向中国是主动打开的大门。处在英法大战时代,国际环境也相当友好,英法攫取一定权力后沿海迎来一定发展,也迎来了鸦片,迎来了保守派和改革派的矛盾。

接下来的拿战时代,中国必然站队到君主制一方,路易十八甚至不远万里前来朝贡以求复国。沙俄归还战争成果以求稳固后方(俄国人没少干过这事,俄国是多线作战国家的典范,拿的起放的下),拿破仑开出高价求大顺攻俄,被大顺以岂能与弑君贼合作为由拒绝。两广总督驱逐英国鸦片商人,英国议会否决出兵中国议案。

如此,在拿战期间颇有全天下都求着我大顺的快活感,守旧派大肆攻击西方蛮夷无君无父无信无义自相残杀实不可取,洋务派哑口无言,洋务运动举步维艰。将朝鲜越南行省化的努力由于守旧派阻挠未能实现,仅加强了一些控制。

天朝迷梦是如此的短暂。在拿破仑失败后,1817年春俄罗斯二十万大军压境要求重新勘界,大顺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国,与其遗笑千古不若一决雌雄。

虽然大顺在第一次俄顺战争后使用了英法教官进行西法操练。但在打进巴黎的俄军面前仍是节节败退,一路退向锦州。蒙古部落放俄军通过并跟随俄军南下打劫直逼张家口,一时京师大震。在此时英国又以天使面目出现,英舰携陆战队云集锦州外海声称调停。俄军已精疲力尽就势停止前进。而中亚地区在移民实边后面对俄国偏师反倒打得旗鼓相当。天山以北方向蒙古部落带路下俄军迅速控制了该地区,并围攻乌鲁木齐堡垒数月。

在英国调停下中俄签订了新约,规定顺赔款军费白银五千万两,今后外交文书对俄以帝相称。由于英国的意图是保持中亚的缓冲区及避免俄国获得出海口。俄割让滨海地区的目的未能实现,在中亚也未能获得实质性土地, 仅获得了漠北蒙古及伊犁河谷,并规定顺军不得在天山以北及辽河大凌河以北乌苏里以东以北修建防御设施。俄在沈阳,撒马尔罕,海参崴及通商口岸设领事馆。俄人在顺境内受俄国法律管辖,审判须领事陪同,不得擅加刑罚。

与此同时为答谢英国,大顺大英签订条约,规定两国关税需协定,增加数个通商口岸。英在通商口岸设领事馆,英人在顺境内受英国法律管辖,审判须领事陪同,不得擅加刑罚,对英以帝相称等内容。

再往后推演, 就看后续大顺与大英的关系了, 毕竟在第一个进入工业革命的大英面前所有国家都是渣渣, 沙俄和大清的区别也只是打败仗的位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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